尘烟(下)
露讲童话故事,”她当时蹲下身替他擦掉鼻尖的沙粒,“mama来教你,先说‘对不起’,再问‘你的小狗变成天使了,我们为它搭建一座城堡好吗’…” 而此刻电话那头的声音,与二十三年前重合,“mama,我该怎么做?” “您教过我共情别人的委屈,”他将手机攥得更紧,“可要怎么共情…共情被我自己伤害的人?” 侯亮的竹匾歪斜了半寸。她望着书房里丈夫援疆时被陈越反复转动过的地球仪——漆面剥落的哈萨克斯坦边境线上,还沾着陈越高二复习时打翻的拿N渍。 她忽然开口,“你爸爸去新疆那年,有个家暴案的nV被告看见我就下跪。” “她说男检察官都当她撒谎JiNg,只有我相信她手臂上的烟疤不是自己烫的。” 风穿过晾晒的床单,扬起检察官制服的一角。候亮始终没告诉儿子,结案那夜她抱着卷宗在办公室痛哭——加害者是她高中同桌,那个总借她抄笔记的腼腆男生。 “小越。”侯亮突然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,“这世上最好的男人,也会在无意间x1走nV人的氧气,但至少…” “至少让她知道,”候亮将陈皮碾碎在掌心,橘香刺痛眼底,“你和她是站在一边的。”